STARRYFELL

2019.08.13

Flowey哆嗦了一下，犹豫半天还是焉巴巴地闭嘴了。无数次的重置，无数次的伤痕已经让它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筠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安慰地拍拍Flowey，这才向Toriel表明了态度：“就像你说的，我需要休息，我当然…会去的。”

“那真是太好了。”Toriel表情一秒放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我的孩子，或许…你能让我看到更多美丽。”

Flowey懵逼：更多什么？

筠迟：具有破坏欲而且喜欢被破坏后的事物…吗。

“我要去准备一些东西了，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电话给我。”Toriel拿出了一台古董手机递给筠迟后就离开了。

而筠迟接过手机时，手机很不明显的闪烁了一下，就和画面花屏类似，整个手机也因此变化了状态。筠迟随手把玩了一下，便收入了口袋。

“筠迟，你刚才不该答应她的。”Flowey还在为刚才的事苦恼。

“不答应她，然后我俩直接团灭在这里？”筠迟玩笑地回道。

“这不对！”Flowey翻找自己的记忆，想找出一个能说服筠迟的证据，“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明白…她让你去她家里，必然有什么阴谋！”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筠迟摊手。

“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了…”Flowey焦躁地感觉都要把自己的花瓣扯下来，“遗迹的出口只有两个，一个上不去，另一个就在她的家里…”

“船到桥头自然直。”筠迟一副随遇而安地模样，“难道说Flowey你有什么能避开她而离开遗迹的方法吗？”

“如果我们能抢在她之前到达遗迹终点…”Flowey刚升起这个想法，就已经自己排除了。

不说Toriel成年怪物的步伐远比他们一人一花要快得多，还有那些被刻意打开的陷阱，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赶到Toriel前面。

“所以…我们走就是了。”

Flowey被说服了。

一人一花继续向前，而道路首次出现了分岔。

筠迟在Flowey的指挥下轻车熟路的去拿了怪物糖果，然后返回主路时之前被她Mercy的蛙吉特蹦了过来。

它嘴里衔着一块木牌，一蹦一跳地将木牌递到筠迟面前，眼神示意让她赶紧看。

筠迟瞄了眼，内容是关于遗迹陷阱的提示。

她哑然失笑，蹲下身拍了拍它的脑袋，笑道：“谢谢。”

蛙吉特飘飘然地蹦走了。

有了蛙吉特的提示，顺便还有Flowey这个作弊神器在，原本因为换成AU世界而失去优势的筠迟，此时却轻松得像在原UT一样。

不过除却开始提示的地面裂痕底下，和必要机关是有花瓣防止掉落伤害的，之后全都是致命的死亡陷阱。

哪怕提示是存在于机关下层，但提示上覆盖的，也是满是血锈的尖刺。

当然，筠迟并没有真的亲身尝试，范围性的神念早就把周围环境的全景反馈给她了…顺带还有裂痕地面上的正确道路。

Flowey一脸痴呆：怎么回事，我时间线打开方式错了吗？还是这里的陷阱都是假的？

筠迟愉快：果然修真者身份就是金手指啊。

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过了本该是死亡之地的关卡后，前面通过水流的唯一木桥被一块巨石挡住了。

“滚开，不要碰我！”筠迟还才走近研究翻过去的可能性，一个粗粝沙哑地声音就怒叱了一声。

“那能麻烦你稍微挪条路出来吗…”虽然早就猜到估计要通过战斗的方式解决问题，但筠迟还是想先做个尝试。

“嗯？你想让我给你挪个位置？当然可以。”巨石嗤笑道，“但前提…是你得要这能力才行，pumpkin（小可爱）。”

Flowey和筠迟：pump什么？？？

“我需要怎么做呢？”筠迟对某个称呼挑眉不置与否，她可不认为这个称呼适合她。

“这得问你自己。”巨石不走心地说道，还故意抖抖自己的庞大身躯，令一些拳头大小的石块滚落下去，伤害不高，但砸到人还是容易划伤的。

筠迟侧身躲了几块石块，见巨石也没有聊天的想法了，便捏诀给自己加持了个轻鸿术，脚点地跃起，配合身法直接从巨石上掠了过去。

像这种简单常用的小术法，就算是实力被压制到仅有一成，也是能轻易使用出来的。仅管在极限方面会受到限制，比如高度、速度之类。

“这就是我的解决方式。”筠迟站定转身，笑眯眯地对巨石说道，“还有，pumpkin这个称呼对我可不是一个好的称呼词。”

巨石：wth？？？

Flowey：…算了已经习惯了。

 

最近Flowey有些迷之心塞。

面前这个它一路跟着的小女孩，看着年纪很小，但智商和知识量明显和年纪成反比。而且本来它以为自己的魔法能力起码能起到什么作用，结果天知道为什么人类小女孩也拥有不弱的魔法…

而后，它经过了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决定安安静静地做一朵装饰品。

起码这样它还能有点装饰性的作用。

就在Flowey思考花生的时候，筠迟已经到了小幽灵Napstablook这边。

Napstablook正躺在棕红枯萎的花瓣堆里，发红的双眼，咧着的嘴比原版更加狰狞恐怖。它像是在小憩，但又发出一些低低地哼唱声，并沉迷其中。

筠迟站在它前面对于触碰它感到迟疑。

虽然幽灵是没有实体的，但她也不好直接穿过它吧？说起来真的有点好奇，原版UT里Frisk到底是怎么去推Napstablook的？

沉思片刻，筠迟稳妥地摸出手机，使用了连在原游戏里她都少用的功能——

*Check

*Napstablook-ATK 12 DEF 4

*这个怪物看起来没什么幽默感…

“嗯？”

筠迟发现fell里的怪物伤害似乎普遍要比UT里高些。仅管她没有真的去用脸接怪物们的攻击来测试伤害，不过修真者通过灵气和神念，也能轻易做出伤害的大致判定。

但防御相反，甚至就小幽灵的数据来看，也能猜测到怪物们失去的防御远比增加的攻击要多得多，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杀死。

稍微有点奇怪。筠迟收起手机，皱眉。

而刚从土里冒出来的Flowey则不知道筠迟在想什么，只是它看到Napsta-blook后显得有些紧张。

“麻烦大了…”Flowey花瓣僵住了，“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你遇到过它？”筠迟明知故问。

“它是个幽灵，是没有办法被杀死的。要是它不停止攻击，你除了逃跑根本没办法击败它！”Flowey怨念。

“你看起来…”筠迟微微歪头。

她之后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如重锤敲在Flowey心头。

“——打过屠杀。”

Flowey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谁能告诉它为什么这个人类会知道这些事情？难道这个人类也知道时间线？等等，她似乎就是“决心”特质。（暂时还以为自己的决心更强）

当这些想法在Flowey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它突然就对筠迟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这种源自和那个怪物一模一样的恐怖源，次数最多的Reset和死亡，完全条件反射地让它不寒而栗。

“Sans…”Flowey惊恐地低喃出声。

筠迟原本只是本能地随口推测了一句，没想到会炸出一些特殊的状况。

“…Sans？”她眼睛上绸缎随着她的话语逐渐隐没，一双银灰色的眼眸显露出来，并将目光真正转到Flowey身上。

现在Flowey的模样就和当初第一次见面，它恳求筠迟原谅时别无二致。恐惧之下，它连用魔法反抗的想法都升不起来。

谁知道…

“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Napstablook因为一人一花毫不克制音量的“聊天”而忍无可忍了，“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打扰我！”

Flowey：…

筠迟：…

筠迟：老铁你是幽灵不是人，而且，我想除了现在，之前打扰你的多半也不是人类。

不过也因为Napstablook的打断，Flowey与筠迟单方面的压制直接结束了。筠迟淡淡地令敛天机（蒙眼绸缎）显现出来，又恢复了平日淡定随性的模样，Flowey除了还有些心理阴影外，倒也稳住了情绪。

“如果打扰到你了，我对此很抱歉。”筠迟微微一笑，“我们也不想制造一些误会，只是想从这里通过。”

“但是你们已经打扰到我了！”Napstablook情绪激烈时，鲜红的眼泪被它作为最强力的武器攻向筠迟，“你们为什么还不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呃…”筠迟赶紧后撤。

由于攻击的整体提升，Napstablook攻击的威胁性也大幅度提高了。它眼泪的攻击变得极其迅速且难以预测，其中还夹杂着指向性的持续攻击，轨迹很容易让人避无可避。

筠迟不过一个不小心，脸侧就被眼泪蹭到了，淡淡的血色漫开，但筠迟仍毫无所动的继续自己的行动。她神色明明因为看不到眼睛显得并不真切，脸庞透出的情绪却出奇淡漠。

而进入战斗后，手机通过魔法在她身边浮现出一个虚拟面板，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血量也从20掉成了19。

果然，因为实力被压制的缘故，就算她有足够的闪避意识，但身体根本跟不上思维的运转。好在她身上的灵宝衣也能以她的实力为基础为自己的过滤一定伤害，只要不是承受超过她实力太多的攻击，基本她就很难受到伤害。

“筠迟！我们还是逃跑吧！”Flowey见她又被一道攻击伤到，担心地赶忙说道，“它已经把位置让出来了！”

虽然它之前受到了惊吓，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自从见到起筠迟且没被她击杀时，命运就已经绑在筠迟身上了。

筠迟要出了什么事，它也绝对没跑，说不定它又会回到最初那个黑暗的小空间，心惊胆战着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在某一刻结束。

但筠迟拒绝了Flowey的提议：“别担心，就算要选择escape也不是现在。”

Flowey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劝说些什么。它看得出筠迟已经有了计划，甚至她不只是为了通过这里，还想要帮助小幽灵…找回仁慈？

Flowey对于自己的结论感觉到了惊诧，在这个世界根本不该存在的“仁慈”…就算它也不愿意伤害怪物们，但对它而言，也从不觉得仁慈能够解决问题。

杀戮是人类的本性，也是怪物的天性。

“Nap，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筠迟随便抛出了一个话题引它回话。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小幽灵不耐地回道，“不要理我！你们要是要走就赶紧的！快点消失吧！”

“那你不就又是一个人了吗？”筠迟歪头想了想，“啊，是幽灵。”

小幽灵和Flowey同时被筠迟的答复震了一下。

Flowey一瞬间想到了Chara。

…一切悲惨的开始。

那时候Chara坐在花海中向他笑着，手上拿着一朵金色花，一切都安逸而美丽，但她在咳嗽时，唇间却源源不断地咳出鲜血。而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握着他的手，说了句不要忘了她，便从此长眠不醒。

就在那天，他失去了自己的伙伴，父亲认为是他所为将他杀死，母亲同时失去两个孩子，悲痛下带着Chara的身躯离开。

于是，残暴的杀戮开始了。

整个地下世界被血色浸染，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选择杀戮。

就像他曾经对筠迟说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杀戮就是被杀。

但突然，原本陷入自己回忆的Flowey就被小幽灵的话语惊醒了。

“独自一个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了！”

小幽灵眼里还有泪水，但在现在看来倒不是仅为了攻击而存在的了。

“一个软弱又垃圾的东西，有这样的表亲，还不如一直只有自己！”小幽灵像是有些嫌恶地说道，“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

“唔…你该不是口是心非吧？”筠迟秒get到傲娇的具体特征，笑道，“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小幽灵不愿意多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筠迟浅笑地模样，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告诉她事情前因后果。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小幽灵小声嘟囔道，“他很想成为一个巨星，但他根本什么特点都没有，也不会有人看他那些表演的。”

“所以，你是怕他因此反而一蹶不振，或是伤害自己吗？”筠迟顺着傲娇地思维做出了合理猜测。

“谁知道呢。”小幽灵拒不承认。

“好吧。”筠迟忍不住有点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觉得傲娇有点小萌了，或许是因为是她爱着的UT的角色？哪怕是AU世界，但她还是想去亲近他们。

她随后又开口道：“Naps，或许你说的没错，他可能什么天赋都没有，甚至坚持一条道路走到底会碰壁，会受伤，但是…他起码选择了去做。”

“想要去尝试，想要去挑战，这种心态总是好的，不是吗？仅管往坏处想，它会导致更多的副作用，但你也无法否认它总是有成功的概率的。”

筠迟给小幽灵（附带旁观的Flowey）灌了口心灵鸡汤。

不过这的确也是她心里所想。有些事，她不去尝试，又怎么能得到更多信息呢。

“…管他的！”小幽灵被筠迟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自暴自弃地唾弃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向他道个歉。”筠迟最后刺激了小幽灵一下。

筠迟刚说完，就见Flowey和小幽灵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Flowey：你疯了吗？让一个刚伤害你的怪物向另一个有可能会伤害你的怪物道歉？？？

“随你说什么吧…”小幽灵烦躁地皱着眉，“好吧…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怪物，要是碰到他我或许会说的。”

“麻烦了。”筠迟笑了。

小幽灵明显对筠迟的笑有些别扭，他往后飘了一段，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危险一点，“我要走了，你们要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了。”

*Napstablook spared you.

“再见。”筠迟轻松地回道。

小幽灵眼见已经飘进墙里一部分了，但在听到筠迟的回复后，他又忽然回过头来，“还有，刚才的事…对不起了。”

“没关系。”筠迟实话实话，“我恢复能力很强。”

就如她所说，Flowey和小幽灵都发现她刚掉了的那一点的血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

“但是，如果你一直以这样善良积极地态度待在这个世界的话，你迟早会毁灭于此。”小幽灵说完就直接消失了。

Flowey也听见了小幽灵所说，对此它相当赞同：“see！”

回复它的，是筠迟淡定将它花瓣两边扯的残忍对待。

“疼疼疼…”Flowey扭曲着脸。

“知道疼了吧。”筠迟冷漠无情。

她蹲着身揉捏了Flowey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善良和积极从来不适合我。”

因为这些都是有用意的。